八月新书 | 索恩•将成为国王的教宗:庇护九世的流亡与现代欧洲的出现

偶书评
2020-09-13 23: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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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护九世(Pope Pius IX),出身于意大利贵族家庭,1819年任神父,1823年升任教廷驻智利公使秘书,1827年担任教廷辖区斯波莱托总主教。是最后一任兼任世俗君主的教皇。

 

 

将成为国王的教宗》讲述的是:

 

一个关于剥夺教宗政治权力并标志现代欧洲诞生的故事

 

一部现代意大利诞生的前史

 

庇护九世是最后一人兼任世俗君主,即教宗国国王的教宗,是一个不谙权术、虔诚的、保守的天主教徒。

 

他只能从自己的感受出发去理解意大利人,即他真诚的爱与祝福无法换回意大利人的善意回报,因为庇护九世的生活和情志完全与世俗生活脱节。

 

所以,当他一次次无法感受到意大利给予他同样的爱(心智层面)时,在流亡后期以至返回罗马后,他在治国方面开始残忍起来(因为那些依然反抗神权统治的人被他划拨到了异教徒和不善者的一边),才开始成为一个世俗意义的国王。

 

 

  “当教会不惜一切为其最后的权力和正当性做最后一搏时,今日的世界正在努力迎来新生”  

 

在罗马高大宏伟的奎里纳莱宫(Quirinal Palace)里,教宗庇护九世(Pope Pius IX)正忧心忡忡地盘算着自己的出逃计划可能会遭遇一场灾难。一个多星期之前,有上千名罗马市民包围了奎里纳莱宫,要求民选政府并结束圣职统治(priestly rule)。有人还把大炮推进了广场,并瞄准了宫殿的入口。教宗的贵族侍卫们和平日里身穿中世纪制服、簇拥在侧的罗马贵族们已然抛弃了他,顾虑各自的性命逃之夭夭了。枢机主教们也同样如此,他们逃离了罗马,还指责是教宗拖累了他们的生活。

 

当那天的抗议人群开始放火点燃奎里纳莱宫的大门时,瑞士卫队(Swiss Guard)的几名卫兵竭尽全力地保护着那些正在救火的教宗随从。市民卫队(Civic Guard)成员手中的步枪(即来复枪)已经上了膛,这支由罗马上层社会组成的队伍爬上了相邻建筑的屋顶并朝着宫殿射击。当时教宗的拉丁文秘书帕尔玛蒙席(Monsignor Palma)正在窗边俯瞰下面的混乱局面,一颗子弹正好打中了他的胸口,他的尸体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罗马城已经在教宗的掌控下度过了上千年。现在,当革命激情席卷着欧洲的大部分土地,教宗在大地上的王国好像也寿数无多了。

 

教宗的失败来得如此迅捷。他于1846年获选,在条状的意大利半岛的教宗国(Papal States)境内,他本是受到欢迎的英雄。1848年3月,他已经给臣民们带来了一部宪法,赋予了人们祖祖辈辈都难以想象的权利。规模超大的人群高喊着“教宗万岁!(Viva il Papa !)”,如潮水般涌入了奎里纳莱广场。教宗经受不住人群的热情,迈步走到了阳台上,接受热情人群的欢呼和赞美。

 

当他举起那受到祝福的手臂时,在下方聚集的过万人群双膝跪地,接受教宗的祈福。在那个夜晚,街灯放射出节日般的光芒,人群在罗马的鹅卵石街道上游行而过。四目之下,每个广场上都有人群聚集,共有上千罗马市民聚到一处赞美着他们所爱戴的教宗。

 

在此后的几个月中发生了很多事情。那是1848年11月24日星期五的下午5点,教宗逃跑的时候到了。在奎里纳莱宫外,法国驻罗马教廷的矮个子大使哈考特公爵(Duke Harcourt)跨出了他奢华的马车车厢,走进了宫殿大门,准备要演好他所扮演的角色。

 

“教宗的权威,”按照这位大使一周以来的观察,“已名存实亡了。”实际上,庇护九世是一个囚犯,他的宫殿如今被心怀敌意的市民卫队所包围。教宗应该能够成功逃离,这位大使已经回报巴黎,教宗将很乐意前往马赛,因此,法国政府不该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应赶快安排一场合适的欢迎大会。

 

当大使走进庇护九世正在等候他的书房时,房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教宗知道大使的幽默和平易近人的风度,但此刻时值紧要关头。自从九天前反叛者割断了首领大臣的喉咙后,教宗还从未离开过奎里纳莱宫一步。而教宗的管家贝内迪托·菲利帕尼伯爵(Count Benedetto Filippani)则从另外一扇门中走了进来。教宗和伯爵赶快进了旁边的教宗卧室。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位贵族的帮助下,教宗脱下了他的白色长袍和红鞋。虽然菲利帕尼催促他快一点,但教宗仍弯下身躯跪了下来,面对着桌子上的十字架作最终的祈祷。“上帝啊,请给予我仁慈,在你的慈爱和怜悯之下除去我的过错。”伴随着管家已然刻不容缓的催促,教宗说了一句《圣经》中的话:“你们心灵虽然愿意,肉体却是软弱的。

 

他穿上了放在床上的衣服:一件黑色的教士服,以及一双黑袜子和黑鞋。在戴上松软的黑色教士帽之前,他在头发上抹了一些白色粉末。最后,他把厚厚的墨镜戴在了鼻梁上。“我看起来就像是个乡村神甫”,他照着镜子说。

 

法国大使独自坐在教宗的接待室里,一个人自言自语,想要让任何墙外的人以为教宗仍在和他说话。与此同时,庇护九世和菲利帕尼拿着一根蜡烛走出旁门并穿过教宗的王座间。在走廊的尽头,他们盼着仆人把通向秘密通道的钥匙交出来,好让他们从那里逃脱。但是这个仆人并没有出现。“我的上帝,”教宗小声嘟囔着,“出师不利。”菲利帕尼跑去找钥匙,教宗站在黑暗中,念念有词地小声祈祷着。

 

菲利帕尼回来了,他手上拿着钥匙,两人随即穿过那扇门并走向位于楼道尽头的门廊。当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新的障碍出现了。奎里纳莱宫殿外部大门的所有钥匙都掌握在市民卫队手中,但教宗一行人已经提前发现有一扇门的锁是坏的,只要两个人各站一边用力就能够把锁抬起来。教宗的一个仆人在楼道尽头等候他们,另有一个仆人在门外守候。他们敲了敲门,以暗示门外的仆人。如果得到三声回敲声,就代表巡逻的人不在附近,但回传只有两声。市民卫队成员正路过这里。在一阵紧张的等待后,教宗才放下心来,他听到了三下敲门声。当门打开时,仆人俯身接受教宗的祝福。

 

在庭院中,菲利帕尼帮助教宗登上了马车。他大声地指挥车夫说:“到我家去!”当遮下盖布的马车走到宫殿大门的守卫处时,管家从窗户探出头来和门卫打招呼,以此来让他们难以看到他旁边的人。“晚上好,菲利帕尼。”守卫们回应道,并招手让他们通行。为了进一步的伪装,教宗在脸上捂着一块大手绢仿佛正要打喷嚏。

 

当他们远离了宫殿后,马车从往菲利帕尼家的方向掉转车头,前往位于罗马另一端的教堂。在那里,有一辆小马车正在等候,马车的主人是巴伐利亚王国驻罗马教廷大使,他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教宗等人,紧握着藏在口袋中的手枪。

 

教宗进了巴伐利亚大使的马车后,马车即刻穿过铺满鹅卵石的大街向城门驶去。

 

虔诚又心地善良,教宗从来就不喜欢身处政治世界。现在,当他沉思前程,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否回到罗马城。至于他要去向何方,没有几个人知道。法国大使已经说服了教宗起程前往法国。西班牙大使也曾建议他到西班牙去。但是教宗现在坐在巴伐利亚大使的马车里,在大使脑海中的,则是一个十分不一样的目的地。

 

摘自《将成为国王的教宗:庇护九世的流亡与现代欧洲的出现》序章

 

 

将成为国王的教宗:

庇护九世的流亡与现代欧洲的出现 

 

[美] 大卫·I. 科泽(David I. Kertzer)著

苑默文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 索·恩

2020年8月出版

 

 

 关于作者 

 

大卫·I. 科泽(David I. Kertzer),美国艺术与科学学院院士,布朗大学社会科学小保罗·杜比(Paul Dupee,Jr.)校级教授、人类学系教授和意大利研究系教授,《现代意大利研究》(Journal of Modern Italian Studies)联合创刊人及主编之一。主要研究领域为意大利人口、政治和宗教史。他的著作《教宗与墨索里尼:庇护十一世与法西斯崛起秘史》(The Pope and Mussolini: The Secret History of Pius XI and the Rise of Fascism in Europe2014)曾在2015年荣获普利策传记类图书奖和美国历史协会奖意大利历史类作品奖。

 

 

 本书获誉 

 

-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2018年度优秀图书

 

- 《西雅图时报》2018年度优秀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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